国土名片】陈文俊:汉字“六书”之外的新造字法

2023-10-13 09:11 延安大学学报  主页 > 墨宝 > 手写新时代 > 手写遗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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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六书”之外的新造字法

 

 

陈文俊

(延安大学西安创新学院 中文系,陕西 西安 710100)

汉字“六书”,是对汉字结构六种形式的概括,也被称作汉字造字的六种方法。东汉著名文字学家许慎用这六种方法解析了九千多个汉字,著成文字学巨著《说文解字》,成了两千多年来汉字学不可动摇的基石。但是,正如“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一样,“六书”学说也难以完全概括汉字的所有构造形式。面对结构复杂的数万汉字,常常会碰到“六书”难以解说的汉字,给汉字教学和汉字文化的传播带来困难。这就需要我们不受“六书”的局限,去探索它、研究它,找出“六书”之外的汉字成字规律,以完善汉字的构造体系和汉字文化理论。为此,笔者对汉字新的造字法进行了较长时间的关注和研究,总结归纳出汉字“六书”之外的四种(也可以说五种)新的造字法,并提出了“词字”“语字”“段字”等汉字学新概念,为汉语汉字理论大厦增添新的砖瓦。

一、比拟造字

以已有汉字为对象,用比拟、类推、模拟原字构形的方式造字,就是“比拟造字”。它不管构造是否符合“六书”规则,只求构形上的类似,以使大家觉得“面熟”而容易认同,迅速接受。最典型的,就是表示第二、第三人称的“妳”“祢”“她”“怹”“祂”和物称“牠”等字的创造和流行。

“妳”字,较早的记载,见于明代崇祯末年国子监生张自烈撰十二卷的《正字通》:“妳,俗嬭字。”2010年出版的《汉语大字典(第二版)》“妳”字条:“同‘你’,指女性。宋柳永《殢人娇》:‘恨浮名牵系,无分得与妳恣情睡睡。’”[1]1113这个“妳”字,显然是模仿“你”字,以作为女性第二人称的专用字,从而把男女通称的“你”分化为男性第二人称的专用字。只是由于用第二人称时,所指的人就在当面,是男是女一目了然,无需再用字形来区分性别。所以,“妳”字的寿命并不长,明清以后也就只活在字典里了。

“祢”字,《康熙字典》示部有这个字:“祢,《集韵》乃礼切,音(mí)。杨雄《蜀都赋》:宗厥祖祢。《字汇补》:同禰。”《汉语大字典(第二版)》示部:“祢,同‘禰’。《集韵·荠韵》:‘禰,或作祢。’汉杨雄《蜀都赋》:‘慈孙孝子,宗厥祖祢。’按:今为‘禰’的简化字。”[1]2563同书“禰〔祢〕”字有两个义项:一是读nǐ,指“奉祀王父的宗庙。《说文新附·示部》:‘禰,亲庙也。’《周礼·春官·甸祝》:‘舍奠于祖庙,禰亦如之。’郑玄注:‘禰,父庙’。”二是“祢”读“mí(旧读nǐ)。《广韵》奴礼切,上荠泥。姓。《广韵·荠韵》:‘禰,姓。出平原’。”[1]2580-2581显然,这个字虽有,却不是人称代词,只是表达对死后能入宗庙的父亲亡灵的崇敬之用。基督教传入中国后,融合中国文化,感到这个字的字形与“你”相似,读音与“你”相同,且有“示”字旁以表敬拜神灵,就借过来用以表示对耶和华神祇的第二人称敬称。或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字,而是比拟“你”字造出了“祢”字,以便用来敬称耶和华。如,网中本《圣经·出埃及记》第二章的注释中说:“对神的祷告说:‘求祢记念我’。”[2]183在第三十三章的注释中说:“他要看到在一切尊贵荣耀中的神。《七十士译本》(LXX)删去本句的‘荣耀’或‘尊贵’而代之以‘祢自己’——给我看到真正的祢。”[2]321

“怹”字,《康熙字典》中没有,《汉语大字典(第二版)》有:“怹tǎn,方言。代词,‘他’的敬称。老舍《龙须沟》第一幕:‘四嫂,您忙您的活儿,我是个闲人,我来伺候怹’。”[1]2441显然,“怹”字是近代人比照表示敬意的第二人称“您”字仿造的第三人称敬辞。《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都有收录,但现在不怎么用了。

问世比较复杂的“她”字,更为典型。在我们的汉字中,第三人称只有一个“他”字(还可作物称)。由于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大男子主义,对女性的漠视,所以,仅用一个“他”字,不分阴阳男女,作为通用的第三人称用字。如,《红楼梦》的早期版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等,凡是第三人称,无论男女,就只用一个“他”字。新文化运动兴起之后,不少外国文学作品被翻译到中国来。其中英文书籍中的第三人称代词就有he(男性)、she(女性)、it(中性)之分,而我们汉语却找不到相对应的字词来翻译它们,这就引起了一些学者的关注。

诗人刘半农就正式提出:“一、中国文字中,要不要有一个第三位阴性代词?二、如其要的,我们能不能就用‘她’字?”[3]

周作人虽然认为刘半农“造一个‘她’字,和‘他’字并用,这原是极好”,但是他担心:“现在只怕‘女’旁一个‘也’字,印刷所里没有,新铸许多也为难,所以不能决定用他;姑且用杜撰的法子,在‘他’字下注一个‘女’字来代。”[4]

胡适在1919年2月2日的《每周评论》第7号上撰文说:“我不赞成他字下注(女)字的办法”,也不赞成刘半农的用女字旁的“她”,他主张用“那女的”来代指女性。他在翻译法国作家莫泊桑的小说《弑父之儿》时,就是这样用的。文字学大家钱玄同经过综合分析,与周作人最后商定,指代女性,用“伊”字。而鲁迅,则在自己的作品中已经用“伊”字来指代女性:“何况六斤比伊的曾祖,少了三斤,比伊父亲七斤,又少了一斤,这真是一条颠扑不破的实例。所以伊又用劲说,‘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鲁迅《风波》)

可见,“她”字的问世还是很困难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她”字被广泛接受了,原因何在?刘半农说得明白:“因为事实上的需要,又因为这一个符号,形式和‘他’字极像,容易辨认,而又有显然的分别,不至于误认,所以尽可以用得。”[3]这就是比拟造字的优点。

有人说,“她”字早就有,不能算是新造的。查字典,南朝梁大同九年(543)黄门侍郎兼太学博士顾野王编撰的、我国第一部按部首编排的楷书字典《玉篇》的“女部”就收录有此字。不过,“她”字的音义同“姐”,没有现在“她”字的读音和指称。刘半农明确说:“我主张造一个‘她’字”,[3]周作人、钱玄同、鲁迅都认为“她”字是刘半农造的新字。鲁迅在《忆刘半农君》一文中说:“他活泼、勇敢,打了几个大仗。譬如吧,‘她’和‘它’字的创造,就都是的。”可见,刘半农发明“她”字,是比照“他”字而来,达到“和‘他’字极像,容易辨认”的效果,绝不是从字典里翻到“她”字,重新改定音义,死字活用。

“祂”字,《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找不到。就是1994年冷玉龙、韦一心主编的《中华字海》,收字多达85000多个,号称当今世界收录汉字最多的字典,其中也找不到它的身影。显然也是近代通过比拟造的字。西方教会传教士在华传教时,用之作为称谓上帝、耶稣的第三人称敬辞,主要出现在基督教的《圣经》一书中。如,网中本《圣经·创世纪》第一章中对“太初,神创造诸天和地”的“神”的注释:“神(God)的希伯来文名字是复数式,当用作指唯一的真神时,动词用单数式,如本处。复数式显示荣耀和尊贵(majesty),这名称强调神的主权(sovereignity)和无比性(incomparability),祂是‘万神之神’(God of gods)。”[2]2再如,本章第42节的注释:“以赛亚书6∶8的‘我可以’是耶和华(Lord)代表祂的天庭(heavenly court)说话。古代以色列文献通常以众数式指神及祂的天庭。”[2]8

参照字比拟造字比拟字属性你妳(nǐ)女性第二人称你祢(nǐ)神祇第二人称您怹(tān)男性第三人称他祂(tā)神祇第三人称他她(tā)女性第三人称他牠(tā)人以外第三物称

化学元素周期表用字,有人说是形声造字法,当然不错。但是,仔细分析,其实归于比拟造字更加合理。比如,有了“氢”字,自然就“照猫画虎”,比拟造出“氦”“氮”“氧”“氟”“氖”等字。氕、氘、氚三种元素的造字,更是如此。“氕”是非金属气态元素,含一个质子,取英文Protium近似读音pie,所以用“气”+一画的“丿”构成“氕”字;“氘”含两个中子,英文deuterium读音近似dao,就比拟“氕”字,“气”+两画的立刀“刂”构成“氘”字;同理,“氚”含一个质子、两个中子,英文tritium读音近似chuan,也比拟“氕”“氘”字,“气”+三画的“川”构成“氚”字。“刂”和“刀”都是两画,为什么用“刂”不用“刀”,显然是为了字形的相似,同时可以直观看到原子数量如丿、刂、川笔画一样1、2、3地增加和变化。

这种比拟造字,形、音、义紧密切合物理,构形又如“一母同胞”般相似,体现了构字元素的共性与个性,令人不得不惊叹造字者的超人智慧。连鲁迅都赞叹地说:“中国的化学家多能兼做新仓颉。”[5]

二、以词造字——词字

词字,即以复音节词所用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汉字,聚合成一个方块字,“以词成字”,所以称为“词字”。例如,将词“高山”的两个字,聚合重叠为一个“嵩”字,《汉语大字典(第二版)》解释说:“《说文新附》:‘嵩,高山也。’”[1]818意思仍是高山,或者形容山高,特指高大的嵩山。再如,词“不用”→字“甭”,意思就是不用;词“不要”→字“嫑”,意思就是不要;词“混凝土”→词“人工石”→字“砼”,意思就是人工制造的石头,也就是混凝土;词“圖書館”→字“圕”,意思就是收藏图书的地方——“图书馆”,等等。

词字的概念,是笔者发表于1986年12月23日《光明日报》的《汉语中的“词字”》一文中提出的,限于篇幅,没有展开。其实这样的词字,在汉字中不算太少,相对复杂,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词字按组合方式划分,有两大类,即重叠组合词字和共享拼合词字。

(一)重叠组合词字

重叠组合词字,即以左右结构、上下结构和半包围结构为主,将多个构词之字重叠在一个方块里,简单明快,不仅节省空间,更有聚形显意的效果。如:

上下结构的:“甭”(béng,不用)、“嫑”(biáo,不要)、“嘦”(jiào,只要)、“孬”(nāo,不好,坏)、“歪”(wāi,不正,斜)、“甮”(fèng,勿用)、“”(《中华字海》:“音未详。〈方〉不会”)、“”(不真。《中华字海》:“同‘假’”)、“〔B不圆〕”(1)“〔B不圆〕”的六角括弧〔〕是汉字构成表达式符号,其中的大写字母B表示该字为上下结构,“不”“圆”表示这个字是由上边的“不”与下边的“圆”构成的。参见陈文俊《历代诗人咏洋州》,三秦出版社2019年版,第613-616页。(不圆。《中华字海》:“biǎn,音扁,不圆,同‘扁’”)、“”(同父。《中华字海》:tóng,音童,继父)、“”(不少。《中华字海》:同“多”)、“嵩”(sōng,高山)、“嗧”(jiālún,[量]加仑),等等。

左右结构的:“囍”(xǐ,双喜)、“皕”(bì,二百)、〔H百升〕”(2)“〔H百升〕”中的大写字母H表示该字为左右结构,“百”“升”表示这个字是由左边的“百”与右边的“升”构成的。参见陈文俊《历代诗人咏洋州》,三秦出版社2019年版,第613-616页。(《中华字海》“同‘斛’”。一斛十斗,一斗十升,即一斛百升)、“糎”(lí,厘米)、“粨”(bǎi mǐ,百米)、“粁”(qiān mǐ,千米)、“覅”(fiào,勿要)、“砼”(tóng,人工石→混凝土),等等。

半包围结构的:“瓩”(qiān wǎ,千瓦)、“兞”(háo kè,毫克)、“兣”(gōng lí,厘克)、“兝”(gōng fēn,分克)、“兙”(shí kè,十克)、“兡”(bǎi kè,百克)、“兛”(qiān kè,千克),等等。

(二)共享拼合词字

共享拼合词字:对多个构词之字进行字形分析,采用关键部件组合或相同笔画、部件借用共享的办法,把它们拼合成一个方块字,结构紧密,不可拆分,令人耳目一新,感到别有意趣。

例如,“浬”字,就是计量海洋上距离的长度单位量词“海里”两个字的拼合,“海”字省掉右边“每”,用左边的“氵”和“里”构成“浬”,读音为hǎi lǐ,后规范为lǐ,再规范汉字用“海里”,弃用“浬”。

三、语句造字——语字

“语字”,是本文新创的造字概念,与词字的成字方法一样,不同之处,语字的成字材料是短语或句子所用的字。所以,也分为重叠组合语字和共享拼合语字两类。

(一)重叠组合语字

重叠组合语字,就是将短语(包括成语)和句子所用之字,提炼出关键字,再将这些关键字重叠聚合成一个方块字。

例如,“曌”字,为武则天所造。所用语句为“日月当空照临”,意思是说自己做皇帝,如同日月当空,照临天下,将其关键字“日”“月”“空”三字以上下结构重叠成一个方块字“曌”,读音用“照”字的发音zhào。武则天用这样的方式造了十九个字,只有作为她名字的这个“曌”字被历史留存了下来。

此外,民间文化中贴在门上的“斗方”,常用一些吉祥祝福的俗语、成语用字来聚合为语字,比单纯横排书写或竖排书写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大。因为它聚合成一个方块字,具有立体聚焦的感觉,无形中强化了表达的力度,受到人们的喜爱。

例如,俗语“日进斗金”,将“日”“進”“金”三字分别写在“斗”字分隔的右上、左下、右下三个位置,写大“斗”字,以贯通和聚合俗语的四个字成为一个语字,其读音仍为俗语四音节读音rìjìndòujīn。

再如,俗语“出门见喜”,“出”“见”“喜”三字被“门”字框住聚成一个语字,其读音仍为俗语四音节读音chūménjiànxǐ。

(二)共享拼合语字

共享拼合语字,就是将短语(包括成语)和语句所用之字,提炼出关键字,再将这些关键字进行字形分析,以关键部件组合或相同笔画、部件借用共享的办法,使它们拼合成一个方块字,笔画或部件互借共享,字与字勾连辗转,形聚义合,令人感到意趣横生,妙不可言。

例如,成语“天人合一”,“天”的下部是部件“人”,“合”的上部也是部件“人”,与其第二个“人”字同形,彼此可以借用共享,以上下结构进行拼合,成为语字,读音仍为“天人合一”的四音节读音tiānrénhéyī。

下面这七个共享拼合的语字,都来自民俗文化中的成语或俗语,它们借形共享,勾连粘合成字,妙趣横生,成为大众喜爱的年节文化中不可或缺的艺术妙品。

以上词字与语字的字义,就是词、语的意义;其读音,则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单音节的,二是双音节或多音节的。双音节或多音节,就是按照成字的词、语的音节直读,不缩减。单音节的,方法有三:

一是反切成音。即将构字词语的首字作反切上字(即声母),将构字词语的末字作反切下字(即韵母),切出字音(或急读成音)。如“甭”(不用)→búyòng→béng,“嫑”(不要)→búyao→biào,“嘦”(只要)→zhǐyào→jiào,“甮”(勿用)→wùyòng→fèng,“覅”(勿要)→wùyào→fiào,“圕”(圖書館)→túshūguǎn→tuǎn,等等。这种方法,既关联了词字的构成成分,又保持了汉字单音节的传统,可以无障碍地融入汉字家族,是最好的词字构成方法。

二是偏旁取音。如果已有汉字恰好与词字的偏旁部分相同,就取这个偏旁部分独立成字的读音作字音,使其词字成为形声字。如词字“砼”(人工石),右偏旁部分“仝”恰好是已有汉字,发音tóng,以此为音,“砼”字就成了标准的左形右声的形声字。

三是方言取音。如词字“歪”,方言中把斜的、不端正的,叫作“wāi”,词字“歪”就取方言wāi音。由于“歪”被普遍接受,现在已经看不出是方言了。再如,词字“孬”,方言中把不好、坏、怯懦叫作“nāo”,词字“孬”就取方言nāo音。

语字也坚持汉字单音节原则,不是单音节的共享拼合语字,只能作为书法艺术用于对联、斗方、扇面等特定艺术品。

四、语段造字——段字

将一个语段中的关键字,采用笔画、部件共享,聚合构成的字,本文称之为“段字”。其特点是:笔画繁多,结构复杂,字义及文化背景需用一段话或几段话表述,有典型的地方特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

有了名吃,更需大字招牌来扬名天下。店主或是自创,或是聘请高人,将这一特色面食的主创者姓氏()、调味羹汤制作秘籍(、)、面条形制特点(长长如裤带)、主家待客之道(诚实待客,胀肚耐饱)、面食名称“面”(用脹反切字读音为biàng)等关键字,以部件借形共享方法,通过“”的“辶”字旁将其凝聚在一个半包围结构的方块字中,形成中国汉字中最有文化蕴涵、构形最奇特的一个段字:

这个段字,其字形无法归于“六书”中的任何一种,非常奇特;其字义特指关中一带的一种长如裤带的特色面食;其读音取自面食制作中的摔打声biàng……biàng,具有非常丰富的汉字文化内涵,要求入典(收录于权威字典中)申遗(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呼声很高。(3)参见陈文俊《字的文化解析》,《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19年第12期,第84-89页。

还有一种,可称之为“叠音造字”,即:将表音的字重叠成字。如,口语把兄长叫“gēge”,用“六书”的方法不好造ge这个字,就另辟蹊径,将表音的两个“可”(从“舸”“哿”知“可”古音也读ge)字上下重叠起来,构成“哥”字,巧妙地解决了这一难题。这个特异的表音叠合造字法,无法用“六书”来说明。因为它纯粹用音,叠和造字,既不象形,又无法会意,更非形声,指示、转注、假借也都挨不上,非常独特,目前发现的叠音成字仅有这一例。虽然有“孤证不立”的说法,但是,因为此例很典型,反映的思维方式很独特,所以附在这里以备考。

以上这四种不属于“六书”的汉字造字法,虽然不是高产的造字法,自然不属于主流造字法,但是我们“勿因善小而不为”,不能漠视它们的存在。因为它们也揭示了汉字构成的部分规律,为汉字家族作出了应有的贡献,相信在以后的文字应用实践中,会被更多的人认识和运用,还会为汉字家族作出更大的贡献。

由于“词字”“语字”和“段字”是笔者创造的新概念,在表述和概括上还不是很准确、精当,在论述上也是比较粗糙和肤浅的。比如:

第一,四种新造字法之间并非界畔清楚,互不牵扯,而是互有交叉的。例如,词字中的“瓩”“兞”“兣”“兝”“兙”“兡”“兛”等,从字形的相似角度也可以归于比拟造字;语字中一些斗方的写法,分明就是比拟仿制。有的简单叠写在一个大方格内,所构成的字,字字分明;有的通过笔画和部件共享,凝结在一个方格内,所构成的字无法明确分离,聚合的程度高,更像一个字。显然,部件共享、聚合成字的词字、语字和段字是最有资格进入汉字家族的。

第二,词字、语字、段字中有单音节的,也有两个以上音节的。单音节的词字、语字、段字,自然融入汉字家族。但是,多音节的词字、语字、段字,汉字家族能接纳吗?汉字规范已经用“千瓦”“毫克”“厘克”“分克”“十克”“百克”“千克”取代了词字“瓩”“兞”“兣”“兝”“兙”“兡”“兛”,说明否定了双音节汉字。那么,讨论多音节的词字、语字、段字,还有意义吗?如果没有意义,这些形貌与汉字一般无二,又深受民俗文化厚爱的奇字就都要否定吗?显然不能简单处理。这确实不是一个小问题,也不是一篇文章能够说清楚的。只是由于本文重在探讨造字法,只能做“引玉之砖”,以期引起学界的争鸣、讨论。

综上所述,本文所提出的比拟造字法、以词造字法、语句造字法、语段造字法,还有叠音造字法等五种造字方法,是不同于汉字“六书”的新造字法,是对汉字系统造字法的创新和完善;尤其是“词字”“语字”“段字”等概念,在汉字学和汉字文化学研究领域都是首次提出的新概念,具有理论上的创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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