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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废名小说用典与庾信、李商隐用典的联系

 
江淮论坛杂志 2012年2期 

 

李璐

(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南京 210093)

论废名小说用典与庾信、李商隐用典的联系

李璐

(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南京 210093)

用典是废名小说中非常突出的现象。废名极其称道庾信、李商隐的用典,但与庾李不同的是,废名明确拒绝用典的寄托义。废名对庾信、李商隐常用的典故作出了创造性发展,形成了“‘月亮—坟—嫦娥’·神仙故事”、“女子及其身边事物”、“夜—梦—笔(彩笔)”三个用典系列。废名使用典这一文学手法从古代的方式转化成了现代的方式,为古代典籍进入白话文语境寻到了一条大道。

废名小说;用典;庾信;李商隐

用典是废名小说中非常突出的现象。用典在废名看来不仅是一种文学手法,还具有中国思想特征、文化特征的意义。废名认为“中国的好文章,要有典故才有文章”[1],他在《谈用典故》中借庾信的《谢滕王赉马启》说明中国文章以典故驰骋想象、表现境界,不以表现情节见长。在《再谈用典故》中,他认为外国文学重故事,表现方法是戏剧的;中国文学重典故,表现方法是联想和点缀,并进一步指此为东西方文化的根本区别。这些地方提示读者从用典进入对废名小说的讨论。而废名对中国历史上的两位用典大家庾信和李商隐极为称道,本文试图通过梳理废名小说用典与庾信、李商隐用典的联系,考察废名如何使用典这一文学手法从古代的方式转化成了现代的方式。

一、废名对庾信、李商隐用典的称道及拒绝用典的寄托义

废名对庾信用典的称道集中在三方面,一是庾信用典是“成熟的溢露”,即庾信想写一个人或一件事时,不需由人物、情节、故事等发展出他想写的东西,他可以纯用典故来表达。二是庾信用典像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废名将其比作“昭日月之光景,乘风云之性灵”,即庾信有信手乱写的气度,很敢写,很放得开。三是庾信的厌世,使他将“坟”写得美丽,十分见性情。

庾信有“月逐坟圆”的句子,将天上月亮慢慢变圆的过程描写成“逐坟圆”,这样就在“月亮”与“坟”之间建立了联系。这为李商隐关于月亮和嫦娥的诗、也为后来废名的进一步生发提供了最早的启示:庾信的“月亮—坟”为李商隐的“月亮—嫦娥”所吸收,李商隐的“月亮—嫦娥”里暗含了“坟”的气氛,废名,更是将庾信和李商隐的努力又熔铸成了新境。

在《神仙故事》、《女子故事》中,废名对李商隐的用典概括如下:

(1)李商隐的用典经常涉及神仙世界和女子世界。其中,神仙世界并不高于人间,李商隐将神仙世界写得富于人情。而李商隐的女子世界中,女子不受政治、经济等利害关系的束缚,可以自由自在地笑乐歌哭。

(2)李商隐的用典感情重,感情越重越晦涩。废名《再谈用典故》一文中说:“庾信也常借字面,但感情没有李诗的重。李的感情重而诗美,……用典故却不宜感情重,感情重愈生动愈晦涩。”[2]推测其意,废名是想说,一个诗人如果感情重,则遇到感情的关键部分就会曲折地表达,即寻找典故来寄托。李商隐用典的名句几乎无不牵涉寄托,以致寻找李商隐诗歌本事或微言大义的注解家们高议纷纭。而废名在谈李商隐的用典、神仙故事,鉴赏“水仙欲上鲤鱼去”、“嫦娥应悔偷灵药”等诗句时,都是大谈李商隐用神仙典故如何充满人情、包含理想,只从文字表面作精妙的文学欣赏,避而不谈李商隐在典故中寄托的深意。

废名对庾信《小园赋》中两句诗“龟言此地之寒,鹤讶今年之雪”的分析很好地说明了他对典故寄托义的拒绝。他详细分析了庾信这句诗中的两个典故:“秦苻坚时有人穿井得龟,大二尺六寸,……坚以石为池养之,十六年而死,取其骨以问吉凶,名为客龟。卜官梦龟言:‘我将归江南,不遇,死于秦。’”、“晋太康二年冬大寒,南州人见二白鹤语于桥下曰:‘今兹寒不减尧崩年也。’于是飞去。”废名对这句诗作了精彩的审美分析:

即如龟言寒,鹤讶雪,我们何必问典故呢?不是天下最好的风景吗?言此地之寒者应是龟,讶今年的雪大莫若鹤了,是天造地设的两个生物。一个在地面,在水底,沉潜得很,它该如何的懂得此地,它不说话则已,它一说话我们便应该倾听了,它说天气冷,是真个冷。……一个在树上,在空中,高明得很,它该如何的配与雪比美,所谓白雪之白,白羽之白,所以鹤说:“呀,好大雪!”是真个茫茫大地皆白了。[3]

废名的文学鉴赏可称美轮美奂,却偏偏一字未提庾信写《小园赋》的心情:庾信写这个园子是表达他的乡关之思的,所以这两个典故里,江南的客龟、尧崩年的语鹤,一个羁留异地不得归江南、一个见证了圣人的崩殂而觉寒冷,这两个生物身上有庾信的自况和寄托。庾信既成功地改造典故、对北方的小园作了精美绝伦的景物描写,又在两个典故里有所寄托。两个生物不仅是写景的天造地设,也是表达庾信思念江南和梁朝的天造地设。但废名在审美分析时对庾信的寄托义不关一字,这充分说明废名对于作家用典时的寄托义是不太关心的。即使在解诗时,废名也只从典故的字面理解庾信、李商隐的用典,拉开与寄托义的距离。

二、废名小说用典与庾信、李商隐用典的联系

废名对庾信和李商隐经常使用的典故进行了创造性发展。本节从三个专题来具体分析,专题一为“‘月亮—坟—嫦娥’·神仙故事”,二为“女子及其身边事物”,三为“夜—梦—笔(彩笔)”。

第一节已分析了庾信在月亮与坟之间建立起联系,但庾信的月亮里不曾出现嫦娥。到了李商隐,他写月亮往往写到嫦娥,着重写的是嫦娥的孤单,即“碧海青天夜夜心”。而废名在“月亮—坟—嫦娥”三者之间建立了联系,并建造了一个对应的结构:“小船—海上的坟—细竹”。《桥》的第三卷有两处对废名之前屡屡感叹的李商隐的嫦娥和月亮作了总结:

他微笑着念一句诗道:

“青草湖中月正圆。”

……

小林又急于要解释他念那句诗的原故,他怕她们以为他把她们两人比作月亮看了,这足见他自己的意识不分明,他解释着道:

我是思想这一座坟,你们一来我就毫无理由的记起这一句渔歌了。

琴子道:

你这一来倒提醒了我一个好意思,天上的月亮正好比仙人的坟,里头有一位女子,绝代佳人,长生不老。[4]1

这段引文从两个方面为庾信和李商隐在废名思想中定了位。“青草湖中月正圆”出自张志和《渔父歌》:“青草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棹歌连。钓车子,橛头船,乐在风波不用仙。”[5]这是废名从“月圆”的角度将张志和的一句毫不相关的“青草湖中月正圆”拿来,与庾信的“月逐坟圆”联系在了一起。如何解释废名由一句普通的渔歌“青草湖中月正圆”,想到庾信“月逐坟圆”的表达呢?废名让小林自己说是 “你们一来”、“我就毫无理由地记起这一句渔歌”了。联系到他们三人这段对话的情境——黄昏时在一座坟前——这正是对杜甫“独留青冢向黄昏”情境的模拟。而杜甫这句诗本来也被废名认为是学自庾信,“却没有庾信写得自然了”[6]。我理解,因为琴子、细竹在废名的心目中,正是“绝代佳人,长生不老”,所以由她们想到月亮和坟是非常自然的。因为废名对李商隐关于月亮和嫦娥的诗句的理解正如琴子所说:“天上的月亮正好比仙人的坟,里头有一位女子,绝代佳人,长生不老。”

从字面上看,李商隐不曾在“月亮—嫦娥”的诗句中明确提到“坟”字,但它们都很有“坟”的气氛。李商隐这种类型的诗歌其实不只是写 “月亮—嫦娥”的,他写萼绿华、杜兰香的诗,写宫人学道的诗,都是写的那种不自由、寂寞的生活,都有浓重的“坟”的气氛,只是李商隐不曾明白地写出“坟”这个字眼来罢了。

到了废名这里,他融合了庾信和李商隐的诗思,在“月亮—坟—嫦娥”三者间明确建立了联系,所以他让细竹说“女子只有尼庵,再不然就是坟地”,写细竹默默地同情大千、将大千比为月里嫦娥。不仅如此,废名更根据李商隐的诗句“碧海青天夜夜心”想到李商隐“好像想象着一个绝代佳人,青天与碧海正好比是女子的镜子。无奈这个永不凋谢的美人只是一位神仙了。难怪他有时又想到那里头并没有脂粉”[7],青天碧海好比两面镜子,中间一位绝代佳人,由此他进一步仿照天上的“月亮—坟—嫦娥”同构出海里的对应的结构:“小船—坟—细竹”:

小千,这回我们在路上经过一坟地,我们下了船上那坟地里玩,那时正是黄昏时候,真是独留青冢向黄昏,琴子说天上的月亮好比仙人的坟,里头有一位女子长生不老,我想这话不错。

我喜欢月亮里头有一棵桫椤树,可惜清早太阳出来的时候没有月亮,不然桫椤树底下对朝阳梳头,夏天不热,冬天我想也暖和。

小千,你将来一定是个幸福的女子。我好像船一样,船也像海上面的坟,天上的月亮。

船是渡人的,你这一说人家不敢坐你的船。

我是说我自己坐一只船玩,漂来漂去同月里嫦娥不正一样吗?不过这里离海近些,天上的路有什么人知道从哪里走呢?[8]

这段材料的第一句证明了方才的引文中那个黄昏里对话的情境确实是废名对杜甫“独留青冢向黄昏”一句诗的展开。这里,细竹从琴子说的“天上的月亮好比仙人的坟”联想到“我好像船一样,船也像海面上的坟,天上的月亮”,并进一步解释说“我是说我自己坐一只船玩,漂来漂去同月里嫦娥不正一样吗”,废名就这样明确地仿照 “月亮—坟—嫦娥”同构出了“小船—坟—细竹”的结构。

专题二是 “女子及其身边事物·大背景中的女子”。

废名在散文《女子故事》中写到好些庾信和李商隐的句子,庾信的例子是“妻闻裂帛方当含笑”,其余几乎都是李商隐的诗句:

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暂蒙尘

巧笑知堪敌万机,倾城最在著戎衣,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

梁王司马非孙武,且免宫中斩美人

景阳宫井剩堪悲,不尽龙鸾誓死期。肠断吴王宫外水,浊泥犹得葬西施[9]194-195

“妻闻裂帛方当含笑”用了妺喜爱闻裂缯声、褒姒千金一笑(有褒姒也爱闻裂缯的说法)两个典故。在“正统”历史观看来,妺喜、褒姒,都是令人头疼的“妖君倾国”的角色。“正统”历史观将亡国与女子联系在一起,用功利的判断抹杀女子的价值,且爱诿“亡国”之过于女子。庾信却在写妻子时用这两个典,将“裂帛”和“笑”的典用为做衣服要剪裁、妻子一定很开心的意思,对褒姒、妺喜毫没存偏见。废名喜悦,说:“心想我平日的论断恐怕很靠得住,庾信用典故应该是这么用。”[9]194读者可以理解到废名的意思正是指庾信不将亡国与女子连在一起,不用世俗历史观的昏乱而功利的尺子对古代女子作价值判断。

李商隐的四句诗情况也类似,废名强调了李商隐没有拿亡国的事来怪女子,对女子充满同情,对李诗称道不已。但李商隐《北齐二首》第一首为:“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10]这也是把女子与亡国联系在一起了。废名引用第二首而只字不提第一首,足以说明他是从李诗打动他的角度有选择地发扬李诗某一特点的。对李诗与自己观点不同的地方,废名便略去不提。因此,李商隐在“女子故事”这方面毕竟没有废名这样自觉地在两种矛盾的意思之间分清边界,可以说,从李商隐到废名,在 “女子故事”的思考上有一个发展——废名充分吸收了庾信和李商隐着力写出女子美丽的手法,将女子放在一个只崇尚她们美丽的环境中。废名在这一点上非常自觉,不但创作中毫不涉及宏大叙事,而且以《女子故事》这篇谈女子典故的散文将他的思考所得明白地概括出来。这种集中、专一于描写女子美丽仪容的态度使得废名能够创造出很多经典的女子情境和意象。

更明显的发展是,对女子身边之物有一种崇敬之情。废名非常明白地把这一点概括出来了,他说:

起初他看得琴子站在水上,清流与人才,共为一个自然,联想到“一衣带水”四个字,……慢慢他笑道:

“我记得一个仙人岛的故事,一位女子,同了另外一个人要过海,走到海岸,无有途径,出素练一匹抛去,化为长堤——我总觉得女子自己的身边之物,实在比什么都现实,最好就说是自然的意境,好比一株树随便多开一朵花,并不在意外,所以,这个素练成堤,连鹊桥都不如。 ”[11]

将琴子身边的清流联想为琴子的衣带,废名进一步想到仙人岛的故事中女子的素练化为长堤,并且认为这个长堤胜过“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鹊桥。废名明确地提出,女子的身边之物是自然的意境,它们无论有多么大的神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废名将其比喻为一株树“随便”多开一朵花。这个比喻里,“随便”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个词——花开得毫不费力气,而且非常有力量和有风致,充分体现出废名对女子身边之物所怀的崇敬之情。所以《桥》中的小林以一种惊异的态度面对琴子和细竹的种种容止,《莫须有先生传》中的莫须有先生对房东太太的外甥女也表现出手足无措的神态。这也正与废名在《女子故事》末尾引用《聊斋志异》里葛巾玉版的故事形成一个呼应:女子以及女子的身边之物具有神奇而强大的力量。

专题三是“夜—梦—笔(彩笔)”系列。

这一典故系列在废名作品中经常出现,它的来源主要是李商隐。李商隐借鉴了江淹五色笔的典故,同时对江淹这个原本较简单的典故作了引申,形成了常被废名吟咏的写牡丹的名句:“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从“寄朝云”可以看出,李商隐把“夜”这一元素引进了“梦”和“彩笔”的搭配。此外,废名读李商隐诗有感说,李商隐的联想往往想到夜里去了(李商隐的月亮和嫦娥也是夜里的意象)。而“五色笔”有两层含义,一是笔本身的形象是彩色的,二是笔能描绘出彩色的画图。

回到废名对“夜”的思考。夜善于助成诗人的想象,它助成了李商隐,也助成了废名。废名关于“夜”的想象很多:“此夜大是女子的发之所披洒”[4]16-17、“除非一枝笔一扫——这是说‘夜’”[12]202、“深夜失火,他跑去看,她也来了,……他说他认得了睡神的半面妆”[12]273……这些用典在“夜”与“笔”,“夜”与“梦”间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夜”是一枝“笔”,“自然”的一枝“笔”),甚至在“夜”、“笔”、“梦”与女子的生活间建立了深刻的联系:“夜”是女子长发的披洒,只有“夜”这枝“笔”可以隐去细竹曾在其树荫下驻足的杨柳树,“深夜”里认得了“睡神的半面妆”……这方面的例子很多,“夜”可以来自“嫦娥(注:即琴子、细竹)忽然不耐烦,一口气吹了她的灯”[12]287,女子早晨梳妆时遮阳的棕榈树可以移进夜里的月亮;而看到细竹的睡容时,小林的心理活动是:

看她睡得十分安静,而他又忽然动了一个诗思,……他微笑着想画一幅画,等细竹醒来给她看,她能够猜得出他画的什么不能。此画应是一个梦,画得这个梦之美,又是一个梦之空白。他笑视着那个笔端,想到古人梦中的彩笔。[13]

这段文字里,小林想描画出细竹的梦,而画梦的笔端,能画出梦之美、梦之空白的正是古人梦中的“彩笔”。 以“梦”中的“彩笔”来“画梦”,废名在“梦—笔(彩笔)”间建立起循环往复、绵绵不绝的关系:“梦”可以是彩笔出现的那个“梦”的环境,可以是彩笔所画的对象,可以是彩笔画出的客观效果,还可以是诗人创造力和文学的一种象征……相应的“笔(彩笔)”也有多个层面的含义。可见,废名在江淹、李商隐的创造上更进一步,不仅将诗情比作梦中的彩笔,更进一步改变了“梦”原本作为“彩笔”所存在的环境的单一意义,赋予“梦”相互联系的多层含义;同时消解了“梦”、“彩笔”间原本固定的边界,在两者间建立起连绵的转化关系,并发掘出其中的玄悟内容。此外,废名关于“夜”的典故运用所建立的神秘色彩更丰富了“梦—笔(彩笔)”的内涵。 这样,“夜—梦—笔(彩笔)”三者在废名的作品中几乎建立起了同位关系,达到了言一及三的效果:当提起其中之一时,关于另两者的想象也源源不断而来,形成繁华的审美效果。

总之,废名极其称道庾信、李商隐的用典,但与庾李不同的是,废名明确拒绝用典的寄托义。废名反对以世俗的眼光来侵扰审美世界,女子和小孩的世界集中体现了他的理想,女子的美在废名这里具有至高无上的价值。这些是他与庾信、李商隐创作的相合之处。同时,在学习庾信、李商隐用典的过程中,废名对他们常用的典故作出了创造性发展,形成了“‘月亮—坟—嫦娥’·神仙故事”、“女子及其身边事物·大背景中的女子”、“夜—梦—笔(彩笔)”三个用典系列,使用典这一文学手法从古代的方式转化成了现代的方式,为古代典籍进入白话文语境寻到了一条大道。

[1]废名.谈用典故[M]//止庵,编.废名文集.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278.

[2]废名.再谈用典故[M]//止庵,编.废名文集.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289.

[3]废名.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J].文学杂志,1948,3,(2).

[4]废名.桥—钥匙[J].新月,1932,4,(5).

[5]张志和.渔歌子[M]//沈辰垣等,编.历代诗余.上海:上海书店,1985:13.

[6]废名.中国文章[M]//止庵,编.废名文集.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191.

[7]废名.新诗问答[M]//废名,朱英诞.新诗讲稿.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4.

[8]废名.桥—萤火[J].文学杂志,1937,1,(3).

[9]废名.女子故事[M]//止庵,编.废名文集.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

[10]李商隐.北齐二首(其一)[M]//刘学锴,余恕诚,编.李商隐诗歌集解.北京:中华书局,1988:593.

[11]废名.桥(第三卷)[M]//竹林的故事.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340.

[12]废名.桥[M].上海:开明书店,1932.

[13]废名.桥—窗[J].新月,193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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