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解放战争•战略决战•平津战役1•解放承德与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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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3月28日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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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密云国民党武装的最后一战
前言:1948年12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四十八军经过14个小时的艰苦奋战,终于将密云县城攻克。这是人民军队与盘踞在密云的国民党武装的最后一战。从此,彻底肃清了国民党政府在密云的统治,全县人民获得了解放。
平津战役发起的背景:1948年11月,辽沈战役胜利结束,我东北野战军百万大军挥师入关。
此时淮海战役正炽,胜负难料,蒋介石把傅作义召到了南京,与傅作义、国防部长何应钦在何应钦的官邸展开了会谈。蒋介石计划放弃华北,趁海港尚未封冻,调傅作义部海运南下加入淮海战场,并委任傅作义为东南军政长官。
傅作义虽然官至陆军二级上将,出身晋军阎锡山部的他终究不是蒋介石的嫡系。他的基本部队大多都是山西人或绥远(今内蒙古)人,没人愿意到南方过水土不服的日子。东南军政长官虽官高位显,一旦部队被蒋介石吞并,便会成为有名无实的光杆司令,岂不是只能做寓公了?守住平津张唐才是上策,就算撤也要撤到绥远老家去。但是他西撤只能带走自己的部队,中央军蒋系部队是不可能带走的。于是提出“暂守平津、保持海口”,如果非要撤,他就把归他指挥的蒋军交出来,他带自己的兵去绥远打游击。
何应钦说东北已经算完了,如果平津不保,你一个小小的绥远如何保得住,游击来游击去还不是被消灭?现在徐蚌方面共军投入了两个野战军,再不增援就完了。你又能借机撤出,保全部队,有什么不好?
蒋介石也对傅作义说:“林彪部队已达百万之众了,加之华北聂荣臻部,这个压力要哪一个单独承受都不是轻易的事。”傅作义转身对蒋介石说:“我估计东北共军需要三个月后才能入关,在此期间我可以再扩充二十万至五十万部队,加固津塘(沽)六十公里弧形阵地,完善北平碉堡群系统。对付林彪、聂荣臻,虽不能说多么的宽裕吧,也不至于让总统过多忧虑。若平津有失,东北共军长驱南下,徐蚌方面就将有共军三个野战军了。”
傅作义坚守平津的果敢正是蒋介石所需要的,他也就同意了傅作义的建议。但是他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犹豫,淮海战场五十多万部队被消灭了个干净。
傅作义回到北平后立即召集会议,将领们提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方案。其实无论有多少种方案,无论什么样的方案,说到底就是要么撤要么守的问题。是撤是守,怎么撤怎么守?颇费思量。
中央军委原制订的东北野战军休整计划与傅作义的判断没有大的出入,都是三个月以后入关。因为部队刚打完大仗,兵力需要补充,俘虏需要转化,也要动员东北籍战士抛家舍业入关。鉴于蒋介石要南调傅作义,中央立即命令华北军区第二兵团杨成武部佯攻张家口,吸引北平傅军西援。中央也曾经发电东北野战军给他们提供两种选择:一,尽快入关;二,按原计划休整,傅作义要撤就让他撤。但是第二天,要东北野战军即刻秘密入关的命令还是不容置疑地下达了。东北野战军“决遵来电”立即行动,十个步兵纵队及特种兵,加随军民兵、民工共七十余万人,向着古长城蜿蜒而来。先头部队已到达冀东平原,后尾还遥遥甩在锦州、沈阳。这支强大的战略机动力量,足以让任何国军心惊胆战。
正文开始↓
解放承德
〇、解放外围县城、包围承德
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与国民党反动军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至1947年夏,解放战争进入历史转折点,人民解放军开始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东北战场捷报频传,新解放城市和地区迅速扩大。国民党在热河的统治区域,已被迫收缩到两条孤立的点线上。一条是以承德为中心的,由平泉、承德、隆化、滦平组成的通往北平的公路线;一条是以锦州为中心的,由义县、锦州、锦西、兴城、绥中组成的通往北平的铁路线。两条线互补衔接,又处在解放区的包围之中,蒋军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冀察热辽解放区,原为冀热辽解放区,所辖地区有冀东、辽西和热河省。1947年5月,察东、察北及平北划入,始改为冀察热辽解放区。其中,冀东、平北原为抗日游击根据地外,其余多为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新区。冀察热辽解放区是联系华北与东北的走廊地带,具有重要战略地位。
为使我军华北、东北和冀察热辽三大战场连成一体,配合我华北野战军,钳制河北、热河之敌北调,掩护东北主力休整,冀察热辽部队奉命南下作战,发起了夏季攻势,扫清了承德外围蒋军据点,使冀察热辽解放区连成一片,为辽沈战略决战进一步创造了条件。

象鼻子山战斗
1948年5月11日,冀察热辽军区司令员程子华率“前指”和第11纵队,从朝阳地区出发,直扑承德。首先打败自平泉逃向承德的国民党13军4师及第10、11两个团,后继续收复三沟和六沟等据点,全面控制承德公路16处。5月13日,我军31师指挥93团首战承德以北六十里的象鼻子山,以很小的代价攻破明碉暗堡、坚固设防的敌阵地,歼灭国民党13军第4师的1个工兵营。
国民党军在象鼻子山失守后,以为我军会马上进攻承德,我军却出敌不预,绕过承德,收复了承德周围的隆化、平泉、新滦平(鞍匠屯)、丰宁(大阁)等数座县城。
①收复隆化,董存瑞同志舍身炸碉堡
隆化城位于承德西北,与承德形成犄角之势,为承德北方重要屏障。伊逊河从城西流过,河的西岸有一座苔山制高点,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守卫隆化城的国民党13军89师265团及师属工兵连、战防炮连和保安团共2000余人。
承德市档案馆馆藏↑
《群众日报》董存瑞自我牺牲使隆化战斗胜利完成
我军收复隆化的战斗共进行了两次。
第一次是1947年5月,由冀察热辽17旅20日零时发起,当时由于我军在攻打隆化之前,对敌人的兵力部署、工事构筑、火力配备等侦查不够,没有攻坚的具体准备,又缺少统一的组织指挥,缺乏火炮弹药等,战斗虽历时10昼夜,毙伤敌人500余人,俘敌200余人,但攻坚未克,打援未成,未能实现攻城打援的预定作战设想,且我军伤亡人数达2500余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县城未被攻克。
第二次是夏季攻势。象鼻子山战斗胜利之后,冀察热辽军区司令员程子华率“前指”和第11纵队于1948年5月18日到达隆化县城外围。由于准备充分,组织周密,指挥统一,集中了优势兵力和火炮,步炮协同,趋利避害,这次攻坚战速战速决。“前指”对攻城做了具体部署:以31师担负主攻,在炮兵旅的配合下,夺取敌人苔山阵地;32师1个团从城东北方向攻击隆化中学,另两团为纵队预备队;33师从城东南方向突击,支援31师夹攻苔山,掩护32师攻击隆化中学。
攻击开始后,解放军先用炮火摧毁了苔山制高点上的大部工事,步兵也攻占了县城的大部,但在隆化中学遇到了敌军顽强的抵抗。在校东北角的外侧旱河上的一座桥型碉堡里,敌军以猛烈的火力封锁进入学校的通道。两次炸碉堡失败后,班长董存瑞身带炸药包,和两名携支架的战士第三次去炸碉堡。两战士中途不幸中弹倒下,只有董存瑞只身一人冲到了碉堡的跟前。这时,全面进攻的军号已经吹响,如不迅速炸掉敌堡,将会给部队造成重大牺牲。危急时刻,董存瑞毅然用手托起炸药包,将敌碉堡炸毁, 为进攻部队打开了前进的通道。31师副师长李荣顺也在攻打苔山的战斗中不幸牺牲。到26日凌晨3时,隆化攻坚战历时21小时又20分钟,歼灭敌265团团部、两个加强营及保安团1900余人,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国民党军除团长汤池带一部残敌潜逃外,其余人全部被歼。
1947年5月,冀热辽第十三旅攻克塞北重镇围场↑(图文无紧密关系)
②收复平泉、滦平和丰宁
隆化的解放,使驻守承德市区的国民党13军惊恐不安,立即收缩兵力,以图固守承德。5月26日,守卫平泉的国民党13军89师267团两个营弃城西逃,被解放区地方部队在承德县上、下板城之间截击,死伤406名,平泉县城及承德县的上、下板城两镇解放。
5月27日,守卫在新滦平(1938年9月16日日伪将滦平县署从今双滦域内迁至鞍匠屯)的国民党13军89师266团一部弃城东逃,在张百湾、三间房之间被解放区地方部队截击,死伤529名, 滦平县城获得解放。
1948年5月,丰宁全县大部分地区已经解放,只有县城大阁、及其以东的重镇凤山还被国民党13军暂编第一师、县保安队和地主武装等3000余人盘踞着。5月28日下午4时,冀察热辽解放军向凤山发起进攻。于当日晚9时攻克了凤山。守卫凤山的国民党部队向东北川元宝山一带溃逃,被冀察热辽骑兵师截击,歼其一部。残敌又向隆化县太平庄的老千顶溃逃,解放军乘胜追击,将其包围,歼其大部。国民党军暂编第1师师长孟德轲和3名团长被俘,参谋长被击毙,警察局长杨志鹏、地主武装头子杨连斗和葛占鳌也被解放军俘获,凤山镇再次回到人民手中。(丰宁县治所已于1940年从凤山镇迁往大阁镇,凤山镇已解放,但大阁镇此时尚未解放)
5月29日,解放军又乘胜一举收复距承德市区仅10多公里的双塔山、三岔口,逼近承德。与此同时丰宁县城(大阁镇)守敌热河保安纵队2000多人也弃城南逃,在丰宁、怀柔县城之间(喇叭沟门、杨木栅子、五道营子一带)被冀热察部队全歼,这场战斗的胜利标志着丰宁县彻底解放。
冀东部队击毙平泉惯匪张其昌,歼敌682人,收复青龙。至此承德外围地区全部解放,承德市区已成孤城一座。
承德市档案馆馆藏↑
《群众日报》打下隆化、收复平泉及鞍匠屯(1948年6月1日)
《群众日报》记载的承德外围收复战
承德市档案馆保存的1948年6月1日《群众日报》记载着收复承德外围隆化、平泉、滦平的战报:“热河夏季攻势顺利揭幕---打下隆化歼匪一千多,同时收复平泉和鞍匠屯”“冀察热辽人民解放军某部在二十五日,一气就打下了热西隆化县城。全部消灭了困守在那里的敌人十三军八十九师二六五团的二、三两个营和师附工兵连,共一千六百九十八人。二十六日,困守在平泉的敌人十三军八十九师二六七团两个营,丢了平泉顺着铁路就向西逃命;在承大门前面的上板城和下板城之间,叫我军给截住了一部。又承德、古北口间的重要铁路据点鞍匠屯的敌人十三军八十九师二六六团的一个营,二十七日早晨也惊慌地想往承德方面逃走;刚到张百湾后,又叫我军截击在三间房一带。平泉、鞍匠屯两个地方都叫我军收复了,胜利的战绩等着再报。”
1948年6月12日《群众日报》记载:冀察热辽人民解放军公报,承德外围攻势任务完成,打下五城,歼敌七千,热河全省除承德外都已收复。冀察热辽解放区连成一片。
承德市档案馆馆藏↑
《群众日报》承德外围攻势任务完成(1948年6月12日)
辽沈战役人民解放军攻占锦州↑
东北人民解放军经过1947年的夏、秋、冬和冀察热辽部队1948年的夏季攻势作战,歼灭敌人30万人以上。国民党军队抢占的东北地盘1946年占43%,到1947年10月下降到10%,1948年6月以后只剩下沈阳、长春、锦州、承德几个孤立据点。虽然国民党军队尚有55万余人,但地域狭小,补给困难, 战略上或撤或守,犹豫混乱,举棋不定。这些都说明,国民党的东北战场在全国西北、中原、华东、华北、东北五大战场中是最薄弱的一个。而东北人民解放军越战越强,总兵力已达到103万人,东北解放区也逐渐成为全国各大解放区中最强大的一个,辽沈战略决战的时机日渐成熟。
一、承德蒋军狼狈溃逃经过
承德《群众日报》
记者 郭奕 1948年11月23日
十月十九日,国民党承德长城日报登载了一条中央社沈阳十七日的电报,报道锦州战事说:“十五日经彻夜激战后至十六日拂晓连络中断。”
一向以折扣眼光来看长城日报的市民,当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立刻明白了“连络中断”的真相。事后一位学校教员说:“当时不论工人、学生、公教人员,商人谁都知道锦州一丢,承德就完!”
连整日叫嚣“与承德共存亡”的匪酋石觉也想到了自己可怕的命运。于是在承德市内就出现了两幅不同的景象:一面是“谣言”四起,物价象断了线的风筝般地往上飞;一面是匪徒们表面上装腔作势,暗地却准备逃跑,人们恨不能一脚把石觉踢开,一位过去的街干部白庆山回忆他当时的心境说:“恨不得一时快走了,这一个六月差不点把人们都给饿死!”从十几日以后,物价飞涨,每斗三十二斤的小米从三百万一跃突破了四百五十万的大关(伪流通券),南营子大街上行人显得非常匆忙,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看样子是完啦!,三两天的事儿!”霎时之间,“锦州已经失掉联系”,“承德就要放弃啦!
这些消息象生了翅膀般池到处飞。这就吓坏了匪酋石觉,为了“安定人心”,十九日正午在离宫里拉出了榴弹炮营,胡乱地放了几下,又命令他的得意喽啰匪绥区政工处长梁亘英组织了“统一宣传委员会”,到街头宣传,二十一日在东市场由匪“团管区”董植明带领着几十人的宣传队在那里召集市民,胡说八道,狂吠“誓死保卫承德”。
这时会场里一个由三沟来的农民孙广明就对别人说:“锦州完啦,承德也快!”
这话被预伏在会场的特务听见,羞恼成怒,上前扭住了孙广明,诬为造谣生事,给了个游街的处分。
二十三日石觉坐在离宫发表谈话:“外间一切谣言均属无稽,国军绝对确保热西,固守承德”(见十月二十四日长城日报),又装腔作势命令他的士兵拆毁承德附近的铁道,用炸药炸断,把兴隆街北口的所有碉堡用铁轨围了起来,再培上厚土。但市民却对这不感兴趣,兴隆街的老乡幽默地说:“修了拆,拆了修,管个啥?反正不是花钱雇的工,可着劲儿的折腾呗!”
就在这同一天晚上住在兴隆街和迎水坝一带的蒋军眷属,就开始逃跑,夜间八点戒严以后,五十多辆军用卡车从离宫满载物资和匪属经西大街往古北口方向疾驰,市民听见彻夜呜呜的车声,更加纷纷议论。对此匪绥政工处又煞有介事地发表文告,高喊“风雨同舟保卫承德”,并说:“搬家逃走的就是怕‘匪’,怕‘匪’的就是等于投降,那是自取灭亡的!”而星夜逃走的正是他们自己。
二十七日中午蒋介石在两架驱逐机警戒之下飞来承德,指示“机宜”后,二十九日石觉就溜之大吉。
十一月一日匪徒们放了最后一道烟幕,在南营子石洞沟广场,由“统一宣传委员会”主持召开“保卫大热河运动大会”,除了少数的蒋伪机关职员,镇公所代表,被指定参加的学校外,没有一个市民参加,会场上冷冷落落,“聘请”三个中等学校校长充任主席团,却遭到互相推诿,谁也不干,对这个“大会”,师范学校同学们的评价是:“简直是送行大会!”
当日晚间主持这个“大会”的梁匪直英和十三军军部席卷而逃。
此后便不分黑夜白日卡车到处乱窜,南营子一带仓库门前,经常两三辆卡车在装运物资,匪徒们把大包小包往上一扔,来不及整理开起来就跑。士兵从离宫扛出大批木柴、木床到二仙居桥一带出卖,成车的棉军衣拉往市场。从十一月二号以后再没有什么人叫喊“与承德共存亡”的滥调,残余的蒋伪机关更加慌做一团,五日晚间,省党部的四十多个蒋伪人员“征用”了一部商车争先逃跑,抢不上车的大叫:“今天不走,明天就许走不了啦!”伪省府也是四个多人抢上一部卡车,吱哇乱叫。闹了一夜,最后还是排号登车,坐不上的只好大叫倒霉,另想别途。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十一日半夜,蒋介石留在承德的最后一伙喽啰—一已被解放军打成残废的八十九师,被市民们称为“孙镇长”的伪省主席孙渡,伪县长陶士君,领着狐群狗党保安团还乡队,在离宫和伪县府放了一把火,沿着西大街饱抢一气之后,向西逃命而去,街头巷尾匪徒们大写特写的“保卫大承德”却成了他们自已最好的讽刺。
二、解放军接收承德
郭耀臣:
1948年11月12日傍晚,我在头沟接到国民党十三军从承德出逃的消息后,立即带人奔赴承德,13日拂晓,我们进了市区。紧接着,郭洪德同志也带人从三沟方向进入市区。郑起茂同志带人从夹马石一带进入市区。
在我们进来之前,齐占文、王国珍同志带“南山部队”已于12日夜晚进城。他们进城后,立即对承德市实行军事管制,我们进去时,发现承德市区秩序井然,市民们带着张张笑脸迎接我们。有的拉着我们的手问这问那,有的向我们哭诉国民党反动派对他们的残害,有的拍着手高兴地说,天又亮了,我们又解放了。
——《郭耀臣自述》
郑启茂:
1948年11月12日,驻热河省会承德市的国民党十三军,在我人民解放军强大攻势下,闻风溃逃。我军及工委干部随即入城,承德重获解放。13日成立军事管制委员会,统管全市军政事宜。张德发、刘兴隆任正副司令员,下设民运委员会、治安委员会、敌伪物资接收委员会。
我参加民运委员会。郭洪德同志任民运委主任。21日冀热辽中央分局决定,派郭洪德任市委书记、我任组织部长、曹国章任民运部长、穆嘉华任社会部长、张立文任市长、郭耀臣任副市长,组成市党政领导班子。
——《郑启茂自述》
三、
我军收复承德 热河全境已告解放
〔本报特讯〕解放军于12日收复热河省首府承德,守城蒋匪在我强大攻势震撼下,恐惧被歼,乃于12日正午仓皇弃城向古北口方向逃窜,我军当即跟踪追击,已歼其一部,现仍继续尾追中。至此,被蒋匪蹂躏两年两月又15天的承德,终于重归人民之手,热河全境乃告解放。
过去两年中,石匪曾强征民工化〔花〕了成千成万的人民血汗,修筑了150多个母堡与500多个子堡所构成的纵深防御体系,大吹牛皮说什么:“将死守承德,只要十三军还有一人存在,决不放弃这一‘神圣使命’”,“十三军将以事实证明此种决心。”(本年6月7日石匪对中央社记者语)现在,事实却证明这个“将死守承德”的“英雄”却是胆小如鼠,害怕被我军歼灭,早在10月19日便把十三军军部慌忙撤到古北口。10月31日,他一方面迫使市民举行所谓“保卫热河大会”,中央社替他吹嘘什么参加会的市民“情绪激昂”;另方面则于“保卫热河大会”的同时,他却悄悄地带着十三军第四师的独立营夹着尾巴跑到古北口。事实上,古北口距承德不过180华里,假如他还不再快跑的话,范汉杰的命运也正等待着他。(《群众日报》,1948年11月15日)
回顾历史,面向未来。为了承德的解放,无数烈士前赴后继,不怕流血牺牲,在解放外围战斗中涌现出了董存瑞那样的战斗英雄。每一个生活在承德的人都应该记住先辈们的事迹,为这个城市更加美好而努力工作。
解放密云
1948年来,密云、乙化两县的斗争形势不断好转,人民武装组织了一系列打击伙会行动。董各庄的伙会到黄坨子修建炮楼,炮楼还未修成就被打回了小营据点。荆栗园乡和山南乡的伙会结伙到中庄修建炮楼,立足未稳就被消灭了100多人,只有20多人逃进了县城。3月22日,冀东十四军分区部队向密云县城周边的伙会聚集地发起扫荡战,连续拔除了潮河东部的石峨、焦家坞、提辖庄等据点,驻密云县城的国民党十三军得到情报,立即派一团的1个营兵力出城增援。可是刚到潮河滩的宁村一带就被包围了起来。经过4个小时的战斗,将敌军击溃。毙、俘国民党军和伙会160余人。人民武装还连续攻克了潮河西部的疃里、东西恒河等伙会据点。尤其是1948年4月取得了第三次攻打国民党密云县政府苦心经营的伙会大本营溪翁庄据点的重大胜利。
溪翁庄位于密云县城北部,白河川南口,是密云南部平原进入北部山区的交通咽喉。国民党县政府在这里建立据点后,集中了伙会和地富顽固分子200余人,他们四处抢掠人民的财物,屠杀革命干部和无要百姓,反革命气焰一直十分嚣张,乙化县支队曾于1947年7月和1948年初两次攻打该据点,均未成功。
这次参加战斗的武装力量有:乙化县支队的6个连,怀柔县大队的2个连和平北军分区爆破组。人民武装在火力攻打之前,为了减少财产损失,实施了劝降计划。乙化县支队利用事先掌握的敌人联络口令,顺利进入了伪大乡,然后推进到碉堡的围墙外,劝其投降,但敌人妄图凭借牢固的防御工事负隅顽抗,拒绝劝降。人民武装遂于晚10时开始攻击。军分区爆破组在火力掩护下,首先将南、北两座炮楼炸毁,然后乙化县支队发起总攻,一举将溪翁庄攻克。驻县城的国民党军急忙赶来增援,在途中就被怀柔县大队打了回去,攻打溪翁庄战斗共毙、俘近200人。不仅使伙会的势力进一步削弱,更使驻县城的敌人失去了北面屏障。至1948年5月,解放区的范围进一步扩大,而国民党政府军控制的地盘已被挤压到了密云县城、石匣,古北口这三个点和平古路这一条铁路及辅行公路线上了。
1948年6月,华北解放军为了执行全国统一战略部署,支援东北战场,粉碎华北、东北国民党政府军的联防计划,在冀东地区展开了全面攻势,6月18日夜,华北解放军第三纵队独立第四旅,第五旅及冀热察独立第七师,将敌人在密云一个重要盘踞地之一的石匣城包围。19日拂晓发起总攻,战至上午11时,将城内守军全部歼灭。同时还将附近的小营火车站攻克。计毙、俘河北省保安第二团官兵及伙会2100余人。人民解放军完成了战略任务后,于25日主动撤出了石匣城和小营火车站。1948年9月辽沈战役开始,密云军民的斗志更加高昂,集中力量冲击敌人的交通运输线。致使国民党军队控制的铁路运输线完全瘫痪。国民党十三军运送物资只能依靠汽车在公路上缓慢行驶。人民武装又及时抓住战机,连续组织了打击敌人汽车运输队的战斗。
9月下旬的一天,国民党十三军的100余辆汽车自南向北行驶。乙化县支队获悉,迅速部署在黄土梁一带截击,走在最前头的两辆汽车被炸毁后,堵塞了通道。另一辆汽车刚要掉头,油箱就被击中,着起大火,三辆汽车的残骸横在了公路中央。使部分车辆进退受阻。后面的车慌忙掉头,开足马力逃回密云县城。此战,共击毁汽车3辆、截获12辆,俘获押运兵30多人,驾驶员10多人。不久,县支队又截获汽车3辆。这一时期,国民党军队固守的密云县城、石匣城和古北口城,也已经形成被人民武装分割包围的态势,成为三座孤城。
1948年11月,辽沈战役胜利结束,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第四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按照快速,隐蔽的指示精神,未及修整即秘密入关,与华北解放军一起发起平津战役。迫于解放战争整体形势的压力,国民党密云驻军更加惶恐。是月下旬,我军从承德出发,沿平锦铁路向南前进,解放了滦平县城。28日,驻守古北口的国民党十三军六十三师一团弃巢逃进密云县城。29日上午,驻守石匣的热河保安团300多人也逃进了县城内。古北口和石匣城随即宣告解放。至此,国民党在密云地区的势力范围只有密云县城了。
随着生产的发展和经济困难的缓解,解放区普遍恢复了小学校,并改革了小学教育制度,禁止办私塾,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办学办法。各村利用黑板报、识字牌等形式,加强成人教育,提高群众文化水平和政治觉悟。
在加强解放区建设的同时,密云人民克服一切困难,以高昂的热忱争取自己的解放和全国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努力完成支援前线的各项任务。1947年10日,河东密云县与河西乙化县分别成立战勤委员会,统一领导全具的支前工作。组建起担架运输团,分赴各个支前站点随时待命出发。河西乙化具设立石塘路、黄土坎、白马关、冯家峪,白道峪、张家坟等6个中转运输站,负责支前物资的运输和伤员的转送,还在番字牌设立了兵站。河东密云县设立曹家路、令公、东庄、墙子路、镇罗营等5个支前供应站。每个站都备有运输队、担架队和民兵队。1948年初,解放军一部从密云讨潮河执行任务。河东密云县四区和五区的百余名农民冒着零下的气温,连夜搭起40多丈的渡桥,使大军顺利通过晋察冀野战一乓团的一个旅要经过密云,上级要求乙化县要在半个目内准备7.5万公斤军粮,当时谷子还未收割,广大群众在县委领导下,掐下谷穗,用锅炒干,再碾成小米。提前完成了任务。
解放区军民的不懈奋斗,终于迎来了与国民党等在密云的反动势力作最后一战的时刻。
1948年11月,辽沈战役胜利结束,华北国民党军已成惊弓之鸟。东北野战军大举入关,解放承德,准备发起平津战役,东北野战军四十八军(十一纵队)为先遣军,奉命从蓟县、兴隆、平谷出发,经密云西进,穿越平北山区,直插张家口与北平的连接地带,执行截断平张通道,使援助张家口的国民党军队不能回窜北平的战略任务。密云县城是平(北平)承(承德)铁路线上的军事重镇,扼守着潮白河上的重要渡口。为华北至东北的交通枢纽,它虽然已经被人民武装紧紧包围起来,但仍然是平津地区国民党政府赖以阻挡人民解放军从东北方向围攻北平的一个重要军事防地。在古北口、石匣城的敌人逃入县城以后,密云县城成为密云境内唯一仅存的国民党军大据点,集中了国民党第十三军一五五师四六三团、四六五团及师直属大队、暂六十三师第一团、热河省保安团一部及密云县警察大队等7000余人兵力。国民党军妄图死守这个战略据点,对防御工事不断进行加固改造。在原高9米城墙上加筑1米高垛口,城墙内外修筑许多明碉暗堡,护城河底栽上密密麻麻的尖大桩,强行拆除城墙外200米以内一切民房、商铺、庙宇,形成大片开阔地,城内用沙袋堵塞城门和道路,街巷路口修筑临时工事及掩体,加上县城三面环水、一面临山的地理优势,筑成一座易守难攻的防御堡垒。
解放密云县城攻城部署示意图
12月2日,东野第十一纵队司令员贺晋年下达攻城作战命令:一四二师四二四团主攻密云新城东北角及东门,四二六团担任北便门助攻,四二五团为师预备队;一四三师四二九团主攻密云日城南门和西南城,四二七团、四二八团为师预备队;一四四师集结在河西统军庄一带为总预备队,并担负拦击北平方向敌援军任务;总攻开始时间定为5日8时0分。河东密云县大队和河西乙化县支队配合主力参加战斗,密云县、乙化县组织运输队、担架队、救护队进行支援。
3日,开始清除外围据点。一四二师攻占并控制了潮河大桥、檀营、冶山塔、沙河等地,消灭敌人一部;一四三师攻占南菜园村;密云县大队配合冀东第十四军分区部队攻占东门外刘林池村;乙化县支队歼灭李各庄村和防守白河铁路大桥之敌,守住白河西岸,阻断残敌西逃之路。至此,密云县城完全暴露在攻城部队面前。
5日8时,一一纵对密云县城发起总攻。城东北方向,一四二师集中炮火轰击东北角城墙和城下敌明堡、铁丝网,城墙被轰开一个缺口,形成斜坡。四二四团指战员在轻重机枪掩护下飞速跃出掩体,向城墙缺口猛冲。当逼近城墙时,突然从墙上墙下冒出多处火力点,密集子弹形成一道立体火力墙,将进攻部队压制在距城墙缺口不足60米的开阔地上。在进攻受阻情况下,担任攻城突击连的一营二连立即组织人工爆破。由于敌人火力太猛,爆破组虽炸毁多处暗堡,但炸药包和手榴弹已用尽,多数战士牺牲。突击连只得暂停攻击,等待弹药接续和兵力增援。后续部队也被敌人炮火和枪弹压制在城下开阔地边缘,一时无法靠近。
城西南方向,担负主攻任务的一四三师四二九团,是董存瑞生前所在英雄团,素以作战勇猛顽强著称。总攻开始后,一四三师炮火全开,摧毁城上城下许多敌火力点,并在西南角城墙炸开1米左右的豁口。三营八连九班担负爆破扩大城墙豁口任务,在通过开阔地时连续牺牲11名战士,只剩下班长王挺发1个人。他背起炸药包,在全营火力掩护下,勇敢地冲了出去,爬过护城壕,分段跃进到城墙边,不幸被城上扔下的手榴弹炸伤。王挺发不顾伤痛抱着炸药包慢慢爬到墙根,拉燃导火索,随着一声巨响,城墙豁口复被。炸开10余米宽,王挺发也壮烈牺牲。冲锋号随即响起,三营八连指战员率先发起冲锋,迅速越过护城壕,沿城墙豁口登上城头,向西突击。七连和九连也随后冲上城头,九连沿城墙向东突击,七连直插城里与敌人展开激烈巷战。守敌不甘心城防被突破,用猛烈炮火封锁突破口,并调动部队反突击。后续攻城部队被敌猛烈炮火压制,一时难以登城,已登城的三营指战员被困城头和城内,陷入孤立无援境地。八连在突破口西侧城头与反扑的敌人反复拼杀,伤亡很大,只得临时编为5个班,据守突破口。九连被敌人压迫在突破口东侧,前进不得。突入城内的七连遭到数倍敌人围攻,最后只剩几十人占据一座关帝庙,固守待援。
时已过午,城东北角的进攻仍没有突破性进展。一四二师师长欧致富亲临前沿,分析攻城受阻原因后,制定出步炮协同战法。下午4时,第二波攻击开始。一四二师山炮营把炮架到能俯瞰城内的冶山上,用仅剩的5发应急炮弹,对准城墙暗堡群开炮,将城墙暗堡尽数摧毁,城墙豁口底部也被撕裂扩大。隐蔽在城墙豁口两侧的四二四团指战员蜂拥而上,爆破组炸毁城墙下残存的两个暗堡,其中担任爆破组长的一营二连八班班长卜万祥受伤后与敌暗堡同归于尽。在机枪火力掩护下,担任攻城突击队的一营二连率先登上宓云城头。后续部队潮水般跟进,冲上城墙豁口,一部沿城墙向南突击,一部往西南攻击,直插城中心。
东城墙防线被攻破后,敌人仍利用城内街道、路口、房屋继续顽抗。四二四团指战员猛冲猛打,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冲入城内的部队逐街逐巷逐屋与敌争夺,消灭顽抗之敌。二营五连一路冲杀,从一条街打到另一条街,突破一个个街垒,弹药打光,就冲入敌群展开肉搏战,全连170余人战到最后只剩38人,战后该连荣获“密云尖刀连”英雄称号。天黑时刻,敌人被赶出新城,残敌麇集在新旧城之间的夹道中,妄图做最后顽抗,被四二四团迅速击溃。
与此同时,旧城西南城头的四二九团也在为争夺突破口与敌人进行着殊死战斗。坚守城头突破口的三营八连、九连连续击退敌人4次反击冲锋,弹药耗尽,就与敌人展开肉搏,城墙狭窄不利拼刺,指战员就拔下刺刀砍,用砖头砸,有的伤员行动不便干脆抱住敌人滚下城墙。一次次激烈搏杀,虽击退了敌人,但八连仅剩不到20人,九连也伤亡殆尽。16时,久攻南门不下的四二九闭一营三连发现一条直通城内的地道,从地道潜进城内,配合一、二连夺取了南门,接应出被围困在关帝庙的三营七连,一起攻击前进,直奔县城中心鼓楼,接连占领鼓楼后敌城防司令部和鼓楼西国民党县政府。17时,四二九团二营终于突破敌炮火拦阻,登上西南角突破口,冲向西门和城中心。攻打北便门的一四二师四二五团也攻进城内。敌人遭到多路夹击,首尾不能相顾,再无力反扑。敌军政官员眼见败局已定,扔下士兵争先逃命。无人指挥的国民党军队士兵,有的四散逃命,有的放下武器举手投降。500余名残敌乘天黑从西门逃出,企图越过冰封白河西逃,偏巧时值天气较暖,冰层很薄,敌人刚踏上去便掉进水里。不识水性的则葬身河底。那些游到对岸的也都被乙化县支队截住,成了俘虏。经激战,毙敌200余人,俘敌近300人。当晚10时,密云县城守敌全部被肃清,战斗胜利结束。因军情紧急,第十一纵队未及打扫战场,将一切战后事宜完全交给地方政府,连夜挥师西去。
攻克密云县城,共歼灭国民党正规军官兵5307人,其中毙敌948名,俘敌4359人,另毙俘保安团、警察大队等地方武装一批,缴获迫击炮9门、六○炮43门、火箭筒1个、掷弹筒18个、重机枪20挺、轻机枪118挺、冲锋枪148支、步马枪2087支、短枪70支、讯号枪1支、枪榴筒5个、各种子弹25.3万发、炮弹1600发、电台2部、电话总机1部、单机11部、骡马65匹。人民解放军也。付出沉重代价,伤亡1143名指战员,其中牺牲450名。
解放密云城战斗,是东北野战军入关后打的第一个硬仗,清除了从冀东前进北平的最大障碍。密云县城回到人民手中,标志着密云全境解放,标志着密云人民从此彻底摆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统治获得新生。这是密云解放战争史上的最重大事件。千百年来,密云人民为争生存、求解放、反剥削、抗压迫进行过无数次抗争,因为没有中国共产党领导,没有正确方向,全部归于失败。自从有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密云地区革命斗争才一步步走向胜利,最终使全县人民获得了彻底解放。
第二天,我军征尘未洗,挥戈西进,经延庆奔赴张家口的前线。队伍行进在长城内外的崇山峻岭间,回首遥望,只见阳光照耀下,依山傍水的密云城头,一面红旗在迎风招展,灿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