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全于尼泊尔，2007年。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1996年，肖全因出版《我们这一代》被大众熟知，人们感叹于为何他有如此精准的观察力，能记录下那么多文艺界知名人物的历史群像。作为时代的见证者，肖全把这归结成“直觉”。然后他背着一个随身的相机包，开始四海为家“看世界”。对肖全而言，很多经历如今仍历历在目：“我永远忘不了曾经周游世界的那些年，特别是在西藏和尼泊尔，在那里我第一次感到了灵魂的存在。那种身心合一的灵性，使摄影的视角都变通透了。”

肖全，佛陀脚印，尼泊尔加德满都，2007年。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2017年4月，北京的春天仍然一边刮着大风，一边露出阳光明媚的脸。肖全带着全部的作品，在这里举办了三场展览——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我们这一代：历史的语境与肖像”，这代表了他的过去，那个精彩绝伦又结束在历史长河的八、九十年代；官舍會空间“肖全：美丽世界”，这代表了他的现在，一直在路上，一直被世界的美丽所打动；今日美术馆“今日·肖全肖像“，这是他将持续做下去的一个项目，为普通人摄影，讲述发生在这个时代的种种故事。

肖全，《杨永珍（右）与伙伴种牡丹》，金川，2016年。图片：致谢今日美术馆

肖全，《吴海妹（北京肢残歌手）》，联合国“2032我们期望的未来”拍摄项目，2012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拍摄普通人这个想法，源于2012年肖全为联合国拍摄“2032我们期望的未来”项目， 在5天拍摄了200多位来自中国各地的老百姓。那天，一个特别的姑娘走向了镜头，她的右手是木制的假肢。看着有些不安的她，肖全说，“你不就是右手有点麻烦，但是你还有左手，一样可以摘花，可以做很多美好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听到后取下了假肢，面对镜头不再有一丝退却。“你会发现，普通人在镜头前比明星更有表现力，生活不会把一些人打倒。”就这样，肖全在2015年前往昆明、洪都、金川，他走进人群之中，将镜头对准了芸芸众生。

肖全，《梨花仙子》，昆明，2016年。图片：致谢今日美术馆

肖全，《红领巾》 ，昆明， 2015年。图片：致谢今日美术馆

这也是肖全把这个项目带到今日美术馆的原因，他在展墙上写道：“这些年因为摄影，我结识了很多人，他们的善良、美貌、勇气这些品质一直滋养着我。我想通过这次的展览告诉你，你是人类的一员，是独一无二的。”他在展览现场搭了个“肖全时代照相馆”，很多观众当了次肖全的模特而惊喜不已。

肖全拍摄于昆明，2016年。图片：致谢今日美术馆

“我对工作一直很投入，摄影的过程对我而言是一种享受。”肖全经常谈起摄影大师马克·吕布，他们在1994年结缘。肖全成为了马克·吕布在中国的助手，之后一直亦师亦友。2016年8月31日，93岁的马克·吕布过世，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对一个时代道别。“记得在巴黎，我和马克·吕布到楼下买奶酪，他看到路口滑旱冰的人，立刻指着他们对我说‘Nice photo! Nice photo’他都80多岁了，仍然时刻高度集中注意力拍摄。他就是我的榜样。”肖全的坚持如此动人，“只要活着，我就要拍照，用我的摄影供养众生。”

肖全拍摄的马克·吕布，巩俐在一旁。图片：致谢艺术家

“我们这一代”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新的时代永远需要新的面孔更迭。谁又知道肖全现在所拍摄的对象，是否会出现下一个三毛、窦唯或张艺谋呢？

肖全访谈

4月接连在北京进行了三次展览，这三场展览对你来说有何不同的感受？

这三个展览囊括了我不同时期拍摄的不同内容。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展出了“我们这一代”，这个项目已经完结了，就像回顾我的过去；官舍會空间“美丽世界”是近十几年的旅行摄影，如今仍在继续，勾起了很多旅行的回忆；今日美术馆“今日·肖全肖像”拍摄的是普通人，是将要持续性开展的拍摄主题。目前我在重庆拍摄“重庆女人”，年底可能去深圳拍摄“创客”。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我们这一代”展览现场。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为何决定以众筹的形式去做全球巡展？

原本计划与赞助商合作全球巡展，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建议可以尝试众筹这个方式。感谢很多人的热情参与，6月20日将在米兰开幕个展，之后要去波兰、德国……希望可以通过这个机会结更多善缘。

听起来你是一个乐于尝试的人，那在摄影方式或角度上会经常进行新的尝试吗？

在今日美术馆设置现场“肖全时代照相馆”就是个全新的尝试，很多观众都不知道我就会在现场，邀请他们拍照，并在1分钟内把照片投影到展墙上。这种现场互动很有趣。

今日美术馆展览现场。图片：致谢今日美术馆

肖全于今日美术馆现场拍摄观众。图片：致谢今日美术馆

在这次巡展中观众看到了你拍摄的大量的风景和人文影像，在面对人像和风景时，心态会有什么不同？

完全不同，拍摄肖像时可以与对方沟通，但人不可能与山石说话。而自然太神奇了，我记得很清楚，今年1月4日拍摄了黄山，那天山石和云朵连接在一处，像是一座神秘的桥，它们也是有生命和灵性的。那天正好是三毛的忌日。

肖全作品，摄于巴西。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官舍會空间展览现场。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很多被你拍摄过的人，都说看到照片觉得拍出了自己的“常态”，而在短短几分钟之间，你如何去捕捉到对方真实的一面？

我拍摄过很多素未平生的人。如同非洲妇女把器物顶在头上一样，我由衷地恭敬这些生命。我对盲人讲，就算看不到这个世界，但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妙的声音呢。心有善意，眼中自然会流露出来，对方会感受到。

肖全，《海边一位读圣经的男子》，古巴哈瓦那，2007年2月。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肖全，《两个年轻人在一处古迹前的广场上踢球》，叙利亚，2008年。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拍摄了多年的人像，在见到一个陌生人时会首先关注哪一点？是什么原因会触动你拍下他/她？

生动是最主要的因素。记得在巴塞罗那时，远远就看见一个母亲一边抱着宝宝一边与恋人接吻，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拍下来，也不需要打扰他们，就在路过时抓拍了两张。摄影师要永远保持高度的觉知能力，马克·吕布就是这样，他一辈子都在捕捉着镜头，从来没停下过。

肖全，《一对情侣在火车上》，巴塞罗那，2012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你曾多次提起过马克·吕布对你的影响，评价他“一生都在用眼睛观察”。越观察就会看到越多真相，而真相往往并不美好，你如何去调节心态进行拍摄？

摄影是一种主观行为，摄影师可以去选择看到和拍摄的题材，马克·吕布拍摄了一辈子，但很少去拍摄社会阴暗的一面。我认为世界就是人心的投射，心里在想什么，眼睛就会看到什么。的确有很多摄影师的镜头对准污染、战争、灾难，他们希望去揭开现实的伤疤。而对于我和马克·吕布而言，我们更愿意去相信、去拍摄美好的世界。

马克·吕布和肖全合影，1994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近年来你前往西藏、尼泊尔等地，都是很原始之地，居住在那里很久再回归城市时，是否会有种不适应感？

倒不会不适应，就是感受不同而已。在尼泊尔，时刻感受到身心的灵性合一。回归城市会有很多生活上的便利，也会有时感觉灵魂像被抽走了，身体变成了“空壳”。这些年，我越来越会少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更多时候都能保持在一个内心的平衡。

肖全，《小和尚》，缅甸仰光 ，2011年2月。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可能很多人都希望摄影可以拍摄出“美”的一面，你如何定义“美”这个概念？从一开始摄影到如今，你的审美标准是否也会有变化？

“美”是种判断，人类对美的感知会有一种共识。脸庞、身体轮廓、甚至今晚的月亮，都会激起一种“美”的感受。而在拍摄这么多年人像后，会切实感受到“相由心生”，如果一个人灵魂是洁净的，他的雀斑、一颗痣，也都会勾起我对“美”的感知。

肖全与杨丽萍，2016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大部分时间，你都采用黑白照片来拍摄人像，为何对西双版纳小女孩妲妲拍摄彩色照片？

我由衷喜爱这两个小姑娘，她们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像饱满的谷穗，色彩会丰盈她们的形象。平时拍黑白照片居多，是不希望受到色彩的干扰，因此也很少对照片进行后期处理。很多时候都是当场把照片选出来，这样会对日后的编辑起很大的帮助。

肖全镜头下的林妲、宛妲，2016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你的行程永远是在旅行、筹备世界各地展览，这样一直在路上会不会有孤独的时刻？没想过安定下来吗？

很多时刻，都会有孤独的感觉——养的植物，出趟远门再回家就发现干瘪了；金鱼无人照看，翻着肚皮在水缸里浮着……我住在29层，阳台上有一些蚂蚁，有时就拿面包屑喂他们，很久回到家看到它们也觉得有点难受，似乎只有蚂蚁等待着我的归来。

肖全在给蚂蚁喂食。图片：致谢艺术家

在民生美术馆的展览“我们这一代”，你曾说过记录的是一个觉醒的时代，那对如今时代的感受是什么？

八、九十年代的中国经历过太多动荡，文学、音乐、绘画等各个艺术领域的人都在觉醒。而如今中国变化很快，年轻人仍然有这一代人的责任感。生命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每个时代的年轻人，都应该勇于担当。毫无疑问，这个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

肖全在展览现场导览。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肖像画家与人像摄影师，都力求在静止的画面中展现人物个性的风采。在你看来，除了艺术表达方式不同，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绘画和摄影都是二维的艺术表达形式，区别主要在于摄影是瞬间的定格。在对摄影的“阅读理解”上，我很早就掌握了这项技术。而由于摄影师良知、眼光、角度的不同，投射出这世界的映像也就不同，没有像绘画一样可以不断修改的空间。

肖全，《孤儿院的孩子们》，尼泊尔加德满都，2007年5月。图片：致谢官舍會空间

你依靠直觉拍摄出推动艺术和文化进步的“一代”，是否可以给如今年轻艺术家一些建议？

天赋极其重要，这表现在对艺术灵敏的感知力上——可以看出白天不同强度光线的区别，夜晚来临时天空微妙的变化……要经常对周围世界发生兴趣。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坚持。

我们这一代: 历史的语境与肖像

展期：2017年4月28日至 5月21日

地点：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美丽世界——肖全摄影作品展

展期：2017年4月19日至6月20日

地点：官舍會空间&匡时官舍會客厅

今日·肖全肖像

展期：2017年4月22日至6月13日

地点：今日美术馆

你最喜欢肖全的哪件作品？欢迎留言告诉我们！

那些年，肖全镜头下的他们，你还记得谁？

易知难，歌唱演员，80 年代成都艺术圈中非常抢眼的一个女子。“易知难坐在琴房里面，拿着烟灰缸倚靠着钢琴，化完妆以后，慢慢抽烟，墙上挂的是陈逸飞油画的复制品。她想着自己的生活：她要靠拍电视剧挣钱养活在北京舞蹈学院进修的丈夫……渐渐地，她的眼眶满含泪水。” 摘自当时肖全拍摄易知难时的回忆。

“走，上楼去看看，他说。我把相机装满‘子弹’，我们在楼上操练起来，越拍越疯。姜文说，肖全你到楼下去，我站在房檐边上。在马路上，我用210 毫米的长焦看这小子，我调动着他前前后后，姜文十分配合，我俩都挺过瘾的。”——肖全

诗人食指(郭路生)。在动乱的年代，他的诗救活了许多下乡的青年，让无数困顿的人生“相信未来”。食指是七十年代绕不开的诗人，但是《七十年代》却漏掉了他，不能不说是这本书的一大遗憾。2001 年，空缺多年的人民文学奖诗歌奖颁给了两个人，一个是食指，另一个是海子，前者在精神病院住了十多年，后者早在1989 年已卧轨自杀。而他们写诗，已经是20 多年前的事了。

“我和崔健、王晓京去电视台取录像带，在电视台门口，我见有一堆旧墙和TV 的V 字，正好奇妙地组合在一起，便请老崔下车拍照。崔健想了想，下了车。我操起相机，按了21 张，老崔不停地改变着身体姿势。一分钟后，我心里有数一副好照片已经诞生了。”——肖全

杨丽萍。 “这15 年间，我不间断地一直在拍，眼看着孔雀变老。从我内心来讲，我也觉得特别残酷。我一定会继续拍下去，我跟她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一定要等我成老头，她成老太太了，再出一本书，她也同意了。到那时候，她可能早已经不跳舞了，没关系，哪怕她在大理晒太阳，老得不行了，她还是杨丽萍!”——肖全

杨乐乐。那时她还没去湖南卫视，当然更不认识汪涵，那时她的身份是肖全的女友。

诗人，翟永明。肖全解释说，小翟的外表是很文弱的，但她的内心是坚强的，是坚持自己的，从未放弃过自己对艺术的追求。

“20年后，还是如此。到今天，她依然还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她是独立的，她的思想，她做人的坚持，在中国今天的女人当中，她仍然是我尊敬的一个。”

照片上是肖全的奶奶，老人微笑着身着古式长袍坐在自家院子的藤椅上看报。当时，16岁的肖全借了一台国外品牌的相机，虽然完全不懂摄影，但却兴奋得不行，肖全先后拍了自己的奶奶、妈妈和姐姐。肖全说：“是她们从小把我抱大的。我当兵第一个月，六块钱，就寄给我奶奶，我对我奶奶是一个特别感恩的角度。”策展人顾铮认为，“肖全奶奶的这张慈祥与沧桑并存、包容与沉静兼具的照片，是他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所有这一切的女人照片的原型。”

艾敬。

诗人欧阳江河。“越看他越像大学的语文老师苗老，我深刻地怀疑这个人已经化名苗笑武，潜入川师教语文了。” ——肖全

1990年三毛来成都，肖全找到三毛要给她拍照。两个人就在成都乱逛，在一个茶馆喝茶时肖全拍了这张照片。那组照片真是一个奇迹：女主角盘腿斜在茶馆的竹椅上，脸上笑成一朵花；他们从茶馆出来，有家人关着门，竹椅子扣在门上，女主角没去动它；她拔了鞋，赤脚坐到竹椅旁的地上，眼睛望向镜头外。在这次合作后，肖全和三毛成了好朋友。1991年1月5日，三毛于台湾自杀，肖全想去参加她的葬礼，妻子安慰他：“三毛没有葬礼，只有生日。

在那一天，三毛把自己的一生演了一遍。

肖全将这张照片送给三毛时，她说：“肖全，这不是完整，而是完美。你知道吗？我十几二十岁就梳着短发、背着包满世界地漂，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我一个人。你瞧，这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人……”

诗人芒克

“西川长得十分“厚重”，但是他的长相却极具知识分子的模样，说话咬文嚼字，满腹经纶。我们三个在西四那一块瞎转，胡同里冷不丁得冒出中国历史上的大人物的故居，让你觉得，那些文学家、政治家就在你身边，和你发生着某种关系。”——肖全

画家，陈丹青

朱哲琴

摇滚歌手何勇，与窦唯、张楚并称魔岩三杰。可以说他的《姑娘漂亮》是无比地寂寞：“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想想94魔岩三杰在香港红勘的演唱会，把整个香港给震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中国摇滚的时代来了。如今，魔岩三杰却早已离开音乐很久了。

1986年《星星诗刊》中国十佳诗人在成都颁奖，北岛，顾城、舒婷等住进了成都花园宾馆，那晚北岛舒婷出席交流活动，只有顾城和他妻子谢烨在房里。肖全拍下了童话式的童话诗人。顾城回北京后，给肖全邮来诗集《黑眼睛》，并留下两行字： 那些花已经走远了，给肖全。

唐朝乐队，在80 年代，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他们写出了《梦回唐朝》。

1986年，杨丽萍的独舞《雀之灵》获得第二届全国舞蹈比赛创作一等奖，及表演第一名。有人请教她：为什么你能获奖？她脱口而出，因为我没有对手！ 这，也许就是艺术家需要的傲气。

“当时的凯歌心情十分复杂，外界对他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在交谈中我知道他是一个十分孤独的导演。在他留意我的镜头的一刹那，我清楚感觉到了站在我镜头另一端的人，是一个多么有教养的虚怀若谷的艺术家，否则他没有这般表情。”——肖全

张艺谋

作家王安忆

诗人北岛，在70 年代他说，我-不-相-信！要知道，那时说这话是要杀头的。

当时，窦唯的黑豹还在，王菲还没有改名为王靖雯到香港打拼。看到那时的他，你就会明白王菲为什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诗人，舒婷。

作家王朔

作家余华。

画家王广义。

“王广义的画室在湖北美院附近的一个小院内，取名为“韩三宫”。他用家里用自行车把我带到此地。那阵子武汉正流行着甲肝病。广义在半路买了一只烧鹅，我俩又去画室的附近买来葡萄酒，广义的这幅照片就拍于途中。”——肖全

作家 刘震云，1993年9月于北京

作家 韩少功

作家贾平凹，1991年9月于西安。

拍贾平凹时他恰好患有肝炎，以至于肖全在他家都没敢用杯子喝水。 回去的路上问出租车司机，你们西安出了一个大作家，知道吗，司机大笑说你说的是贾平凹吧 。

表演艺术家巩俐。1994年11月于苏州。

巩俐和我拉起了家常：我们北京的家弄好了，我想把我妈接来，我觉得女人呀，在事业上不一定太要强，不就是一个奥斯卡吗，真的，名和利对我来说没意思，我真想好好的过日子，再演两三部好戏，我就不想干了。 她扎着一根马尾辫，穿着剧组的衣服，白白的脸，透出一股孩子气。你想要小孩吗？我问她。当然想呀。她又说，导演最近越来越瘦，都不能正常的休息，真为他担心。——肖全

画家罗中立，1994年6月于重庆。

罗中立开着他的蓝色桑塔纳带我去他们读书时常去的江边。江边有很多民工在卸货，破衣烂衫的，我和他都不怎么说话了。我们彼此都清楚，在这样的场景中，我们无论如何也愉快不起来。——肖全

诗人 柏桦 赵野（中） 钟鸣（右），1993年2月于成都

画家 邵飞。

邵飞是北岛的前妻，以前听北岛说起过，我先找到了她。邵飞的家离丁武家很近，同在安华里，我按她提供的标识，很容易就找到了。邵飞现在的生活很舒适、恬静，屋里有她的工作室，我请她在靠窗的画桌前拍照片。——肖全

诗人 北岛，1986年12月于成都

电影导演 张元。

1993年2月于北京 张元一头钢丝头发，我刚到的时候，他刚起床，睡眼惺忪，时差肯定还没倒过来，他也没洗脸，直接就拿着资料去办事。这张相片拍于他家和吕楠家的一条安静的小胡同。工作时间为两分四十几秒，用去29格底片。——肖全

“诗人欧阳江河。越看他越像大学的语文老师苗老，我深刻地怀疑这个人已经化名苗笑武，潜入川师教语文了。”——肖全

关于艺术家

肖全，男，1959年生于四川成都，曾任深圳《街道》杂志摄影记者，被称为“中国最好的人像摄影师”。1980年代中期开始“我们这一代”拍摄，1991年出版《天堂之鸟》三毛摄影专集，1992年在瑞士举办个展，1993年在法国参加摄影联展，1997年出版《我们这一代》。2000年出版《我镜头下的美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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